林依晨

　　核心提示12月24日一大早，河南來並務工人員小李和幾名工友來到太原市勞動保障監察執法隊反映說，他們20多個人在五龍口附近一建築工地幹活，至今尚有50餘萬元工資要不回來……又逢歲末，農民工討薪再度成為熱點話題。記者採訪發現，今年“高峰期”，企業拖欠農民工工資太平洋房屋案件數量、農民工討薪投訴舉報數量都呈現下降趨勢。多部門聯動查處欠薪、工資支付保證金制度、應急周轉金制度……政府部門採取的一項項舉措，為農民工撐起了“保護傘”。1 咨詢投訴減少省總工會保障工作部部長譚立新介紹，2012年之前，欠薪案件主要發生在建築領域，該領域的欠薪案件數量占到總案件數量的八成以上，如今這種情況大為好轉，建築領域欠薪案的比例已下降到六成。省農民工法律援助工作站於2007年成立，是為農民工等弱勢群體提供法律援助的專門機構。該站成立以來，隨著社會知曉率的提升，前往咨詢和求助的人數逐年增多，但今年，援助站受理的討薪案件數量卻有所減少，由去年的284件減少為208件。太原市法律援助中心接待大廳的工作人員王志軍也明顯地感覺到，往年一到年底，援助大廳里“門庭若市”，很多農民工結伴來求助，每天平均要接待20多撥討薪農民工。然而，今年最近幾個月，來求助的農民工明顯減少，每天的咨詢量不到往年的一半。2 八成工資兌付“我們在朝陽街幹活，30多萬元的工錢要不回來，幫幫我們吧！”11月5日，市勞動保障監察執法隊監察四科接到30多名農民工的求助。執法人員迅速趕往現場核查處理，第二天，這些農民工就拿到了工錢。市勞動保障監察執法隊隊長劉建軍介紹，今年以來，我市拖欠農民工工資問題總體呈下降趨勢，具體表現為：向勞動監察部門投訴的欠薪案件數量減少、涉及欠薪問題的信訪案件減少、因欠薪引發的群體性事件減少。2012年，我市勞動保障監察部門共接到相關投訴、舉報、咨詢6500餘起，今年則下降到4400餘起。市政府農民工辦公室主任邢哲介紹，目前，全市共有50餘萬農民工。今年11月，我市開展了農民工工資支付專項督查行動，通過督查發現，今年在建、續建項目中，八成左右的農民工拿到了應得的勞動報酬。目前，全市已經初步形成“有投訴找勞動監察，有疑問找法律援助，有困難找工會幫扶，有違法由公安懲治”的維權格局。3 “三金”保障機制2012年10月，我市印發《太原市建設行業農民工工資支付管理暫行辦法》，提出採用農民工工資保證金制度，建設單位和建設工程項目總承包單位共同承擔預存農民工工資保證金責任，保證金按工程造價的2%至5%預存。今年5月，市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市公安局、市財政局等九部門聯合印發《太原市建設行業農民工工資保證金管理規定（試行）》，進一步明確要求，建設單位在辦理施工許可證前，必須開設工資保證金賬戶，賬戶專項支取，用於農民工被拖欠工資的支付，任何單位和個人不得隨意挪用、減免。從2012年開始，我市還建立了農民工工資支付應急周轉金，用人單位確無能力支付、逃避支付農民工工資可能引發群體性事件時，將動用應急周轉金先行墊付農民工工資，事後依法追償。此外，省總工會日前還發佈消息，有正式勞動合同的農民工，節日期間未能及時領到工資的，可由工會組織先行墊支一部分，工會隨後代為清欠。以上三項措施，共同為農民工討薪構築了“三保險”的保障機制。4 多方協作聯動前不久，我市某建築工地數十名農民工與建設單位發生衝突，市法律援助中心應急小分隊隊員趕到現場瞭解到，這些農民工幹了9個多月活，工資總計70多萬元，但建設單位提出工程不合格拒付工資。援助律師介入調解後，與公安民警共同安撫農民工情緒，承諾律師將代表農民工與建設單位協商，維護他們的權益。經過6個小時的艱苦調解，建設單位終於鬆口，答應3天內將欠薪全部發放到位。據瞭解，我市目前已形成了以政府為主導、多部門聯動的治理欠薪工作機制。具體實施中，地方政府總負責，各部門開通“綠色通道”；勞動監察部門負責監管和執法；全市建立105個法律援助站、782個援助室，併成立了應急小分隊處理農民工欠薪糾紛；與外地27個省市建立異地協作機制；行政司法聯動打擊欠薪逃匿；工會組織則展開專項檢查，監督勞動合同簽訂、工資給付、用人單位預存保證金等情況……5 欠薪依法追責今年以來，省市兩級政府先後下發文件明確指出，欠薪嚴重的企業，將面臨嚴重的後果。比如，依法對其市場準入、招投標資格和新開工項目施工許可等進行限制；對惡意拖欠、克扣農民工工資情節嚴重的，暫停其參加新項目投標資格，並給予其降低資質等級、吊銷資質等處罰；屬外省市企業的，要取消其入並承包工程資格，並通報企業所在地政府採取措施責令支付，並記入企業誠信“黑名單”。同時，對非建設領域用工單位，將依法暫停其經營行為，情節嚴重的吊銷營業執照；對惡意拖欠農民工工資並涉嫌攜款逃匿的組織和個人，依法從重從快處理。另一方面，2011年5月1日起實施的《刑法修正案(八)》新設立了“拒不支付勞動報酬罪”，被司法機關認定為惡意欠薪的單位和個人最高將被處以七年有期徒刑。今年12月11日，省高級人民法院下發通知，確定了我省拒不支付勞動報酬罪“數額較大”的認定、執行標準，拒不支付一名勞動者3個月以上的勞動報酬且數額在1萬元以上的，或拒不支付10名以上勞動者的勞動報酬且數額累計在5萬元以上的，都將追究刑事責任。市勞動保障監察執法隊政委甄瑞生介紹，“欠薪入刑”後，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門共向公安機關移送拒不支付勞動報酬案12件，涉及金額540餘萬元，公安機關立案10件。6 問題仍然存在政府重重防控，多地多部門聯動，欠薪案件逐年下降。但不可否認，欠薪問題仍然存在。省農民工法律援助工作站主任冀雲峰分析，欠薪主要有以下原因。一是工程層層分包、非法轉包。在建築行業，建築商承包工程後，將工程分解成若干部分轉包，不少項目可能最終由自然人施工。建築市場的不規範，加上良莠不齊的施工隊伍，極易引發工程質量問題和勞資糾紛。如果發包方拖欠承包方工程款，承包方便以此為藉口拖欠工程款、材料款等，形成三角或多角債務，引發欠薪事件。二是不簽訂勞動合同。當前，不簽訂勞動合同、不按月發工資、不購買社會保險，已經成了建築行業的“潛規則”。農民工這樣的弱勢群體，很多人沒有簽訂勞動合同的意識，即便知道一些規定，但迫於賺錢養家的壓力也極少有人提出。一旦發生欠薪糾紛，勞動關係的證明成為農民工維權的最大障礙。三是農民工工資保證金制度未全面覆蓋。由於這項制度是個新生事物，尤其是很多企業尚未落實，導致這一措施目前還不能充分發揮作用。7 支招規避風險如何使農民工欠薪案件進一步減少，維護農民工的合法權益？律師、勞動保障監察人員給出了專業意見。一方面，需要強化勞動保障監察基層網格化管理、實行基層預警監控機制、全面推廣農民工工資支付登記卡，同時強化部門聯動機制，從而健全欠薪源頭預防機制。在此基礎上，進一步暢通訴求表達機制和執法檢查機制，加強日常巡查，強化欠薪處置機制。另一方面，農民工自身要增強維權意識，在埋頭幹活的時候“抬頭看一看”，最好能簽訂勞動合同，即便沒有勞動合同，也要懂得自己留存能證明勞動關係的工牌、工資條、出工記錄等證據。同時，要多瞭解勞動監察、法律援助等機構的職能，熟悉相關法律法規，以便在必要的時候用合法手段維護自身權益。本報記者 侯慧琴 劉友旺　　（原標題：政府撐起“保護傘” 欠薪漸成“過去式”）